
酉水河风情(国画) 160×496厘米 2017年 康移风
康移风擅长发现这个时代独有的山河风物,其山水画作品既是对社会的深情回馈,更是一次生命轨迹与时代记忆的双向观照。他在宣纸间耕耘出时代风华,是对水墨精神有力的当代诠释。
行走三湘大地,他用极富时代感的笔墨将人民形象置于历史画卷之中,完成对传统文人画价值体系的结构性转换。其作品线条厚实、骨干坚挺、根基稳固,具有强烈的先锋和探索意识。康移风的作品予人崇高雄浑之美,尽显“慷慨以任气,磊落以使才”的风骨,致敬汉魏雄浑审美。山水画山高千寻、走风连云;人物画行神如空、行气如虹,皆呈现健康向上的气势,彰显时代豪迈胸襟。
康移风创作山水画时,以厚重线条大胆皴擦山形水势,以细密线条勾勒细节,使墨色借水的渗化幻化出超越视觉真实的心理色彩,激发观者自然而然的联想。
画作《秋韵夜郎谷》中,树上朝露折射霞光的淡青,让高崖深峡云飞山动,彰显自然伟力;长卷《千里湘江图》里,江水浊浪反射云彩的变化,显露湘江沿岸的风情;《城陵矶码头》江雾中机械臂若隐若现的磨损是繁忙的缩影;《老村落》逼仄的石板路映衬着昏暗灯光,显示村民流失后的寂寥;巨幅制作《大唐中兴颂》中耀眼的明黄述说着大唐盛世的辉煌与不朽。
康移风没有停留在传统山水画的萧疏意境,而是将水墨语言引向现实生活的激流。他提炼升华现实生活、历史事件、生产场景中最让人印像深刻的颜色,建立颜色与人的心理的合理联系,并在创作中逐渐形成稳定的对应关系,力求与观众产生深层情感共鸣。在《岁月》里,他用涨墨法晕染出树木年轮的质感,以留白表现老树树枝水汽蒸腾的温湿,点缀动感十足的朱红色块,表达岁月不朽的光芒,让观者在千年水墨与当代艺术对话中感悟生命的顽强。
基于对水墨本质的深刻理解,康移风将自然现象与文化符号建立起一种象征关系,展现对传统文化的深刻思考。其作品以独特韵味、深沉情怀与深刻精神向度,为观众呈现现代社会多彩生活画卷的同时,有对重大历史事件的深情回眸,也有对文化典故的深度解读,还有对文化符号的现代转化。思考的力量震撼人心,思想的高度决定艺术的深度,引发对乡土与生态、传统与现代的重新审视。
比如他的山水画中的路:有的被树林半遮,露出层层阶梯;有的被巨石横断,通过植被提示路的走向;有的被坡陇掩映,以人物点缀其间;有的在房屋附近,用院落等场景搭配。这些路,既是“山重水复疑无路,柳暗花明又一村”的希望星火,是“莫愁前路无知己”的信心馈赠,是“行路难,行路难。多歧路,今安在?”的探索之旅,更是“路漫漫其修远兮”的真理追求。他将路的文化表征一一铺展,既是其人生写照,也是他对水墨艺术不断探求心路历程的回望。他提取文人画的亭、湖、溪、桥等文化符号,转化为现代生活图景,为文人画注入了“源头活水”。
不仅如此,他在构图、留白、皴擦、枯墨等传统技法运用上,不断推陈出新,画作自成一种文化符号,风格鲜明。值得一提的是,八尺巨制《酉水河风情》的独特处理:画家用湿笔点染出细雨迷蒙,却在画面中央留出一汪清水,将“计白当黑”的传统智慧化为对自然伟力的现代礼赞。在《高山流水》《岳阳城陵矶码头》等作品中,画家采用“上不留天,下不留边”的满构图,采用长卷或联图,山峰拔地而起,尽显磅礴之势;山体以浓墨皴擦,干湿交融间透出苍郁浑厚;前景则以枯笔疾扫,疏朗笔触中蕴含刚健骨力。群山之间,瀑布飞流、云气缭绕、江流宛转,尽显江山壮丽与岁月静好。
康移风的艺术实践犹如一剂清凉散。他用水墨重建了艺术与生活的连接,让被“有图有真相”固化的视觉重获温度与质感,既彰显传统水墨画魅力,亦含现代生活激情。这些画面既是时代的切片,也是永恒的艺术星图,指引着中国水墨在当代的生长方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