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前位置:网站首页 > 艺术评论 > 详细信息  
梅苑独唱朱安平梅花作品评析
【日期: 2023-11-23 10:10:29 】  【来源: 】【关 闭】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 甘肃省庆阳市文化馆副研究馆员白新文

 

近几年来,甘肃省镇原县文化馆里,有一个叫朱安平的人,他的名字及其梅花作品逐渐深入人心,并广泛向社会传播开来。朱安平梅花作品的流传,起先是从上世纪90年代初文化部门的“送文化下乡”开始的,人称他为“送”出来的画家。后来作品流入城市,进入专业美术工作者的视野。他的作品不管流传到哪里,顿时就引起哗然小波,褒贬不一。有人将其作品捧到天上,赞誉为“铁骨梅花”;更甚者,说作者是“梅花之王”;但有人却连连摇头,视其作品不入画流。一时间,其人其作在画界成为有争议的话题。笔者的看法倾向前者。

当时光流移到两千年时,朱安平的作品影响面逐渐扩大,一个接一个地收获着荣誉和喜悦。当年,其作获世纪龙年全国书画大赛金奖,并在国内(包括香港)、台湾、日本、新加坡等国家地区展出;《人民画报》社、《中国画报》出版社的美编们将其作编入《中华翰墨名家作品博览》等典籍中。2001年,作品被中国历史博物馆收藏。2003年后,他的梅花相继开放在《甘肃画报》等10多家报刊园地上。2006年9月,甘肃省电视台公共频道对其人其作进行专题报道。2007年,在中国艺术研究院主办的《艺术评论》上,本院一位大家,独具慧眼,发表了以《读西北梅花王——朱安平铁骨梅花》为题的评论文章,并配发了他的八幅梅花作品,其高度褒赞从该文题目上可以窥见。

展开朱安平的梅作,你可以毫不费力地发现,他的作品是在把握一种大的基调的前提下,另辟新径,大破大立,尽情地张扬自我,作品给人一种“铁骨铮铮”的强烈视觉冲击力。历代画梅人,将梅花品格塑造成:“傲骨”,而朱安平将梅花的品格塑造成“铁骨”。这是对当代梅苑画风的刷新,是传统与现代审美意识相碰撞的结晶产物。我毫不迟疑地认为,这在当前的梅花苑中,绝对找不出第二朵这样的梅花,换言之,找不出第二个如此风格的作者。这种大胆的革新尝试,在艺术创造上可谓石破天惊。其勇于探索、突破的精神勇气,与历代大家前贤们继承创新,开一代新风的精神不无相同之处。

艺术创造,本身就意味着标新立异,求变、求新、打破常规陈套,走自己的路,说别人所未说的,画别人所未画的,不甘与人雷同,这是艺术不断向前发展的动力。然而,作为一个画家,要打造出自己的风格特点,独领风骚,被人公认为某派某风,谈何容易?即使在某一小技法的突破,也是非常困难的。我认为,朱安平是这方面的幸运者,他在涉足画坛苦苦寻觅艺术真谛的十几年后,终于在感性与理性的交织中,在一种特殊的、曲折的个人生活经历与体验中,在对人生的感悟中,找到了艺术上的自我,形成了自己独有的风格特点。与其说他是在进行梅花创作,不如说他是在特定的条件下一种情感的自然渲泄和在吃过“传统大拼盘”后一种心灵的迹化和升华。

拆析朱安平先生的梅作,以新开面之处较多。其中,多数作品在枝杆的造型上,大胆夸张强调,多刀、枪、剑、戟、鞭兵器型,有的还如狼牙棒,粗壮结实.刚硬无比,给人一种“铿锵相撞、铮然有声”的艺术联想空间,小小梅花有顶天立地之感。在梅梢的画法上,古今画家多遵循传统画法,即鹿角、弓梢、钓竿等形,而朱安平许多作品的梅梢大多很秀,粗细几乎无章可循,传统的“女”字交叉法极难找到。用他自己的话说,“根据立意需要,想怎么交就怎么交叉”。可见他将一切文艺作品的“立意为先”要诀的固守始终放在第一位。绘画技法就是一种绘画语言,需要机智灵活,如果有了定式,难免会束缚画家的创作思想。有人曾研究了他的枝杆交叉法,认为其中多“加减乘除”(+、-、×、÷),我也认同。因为这几个符号都取直线,这与他的画风极为一致,耿直、刚硬是他在众多作品中体现个性的灵魂。其二,构图新颖。详察他的作品,并不注重什么“对角线构图”、“A、B、C、S”等构图陈式。用作者自己的话说,如果没有外国那几个字母,中国的画难道没法画了吗?他的构图无有定式,按作品的立意任意而为。梅花周围似云、似雾、似雪,给人们提供了广阔的艺术想象力和联想空间。古今画梅者绝大多数将梅花的根依附大地、山崖、怪石而扎,而朱安平的梅花根大多数处理于凌空,寓意深刻。这种画法,将梅花脱俗、超凡的高贵品格推到了更高一层境界。其三,他的绝大多数作品,都采用大写意手法,用笔颠狂,大刀阔斧、线条苍劲有力,笔随意到,自然成作,毫无刻意“做作”之痕迹。同样是圈点墨梅小品,简单随意圈点几笔,却达到与众不同的艺术效果。

其实朱安平先生的作品较多,每幅作品都有不同的具体构思,用“概括法”及其模糊语言来评析他的所有作品,本身就是不恰当的,这里我只不过是挑出一些作品,拣主要的、明显的特点谈感觉,发议论的。总之,他的作品依传统画梅技法而论是“犯法”的。但他的反弹琵琶,却让人觉得惊奇、新鲜,梅非梅、却是梅,虽少了几分娇姿艳态,但寥寥数笔,却勾勒出梅花一种骨子里的意境和气质。

书画是人文精神的重要维度和反映,在作品中,往往能体现出作者的哲学、美学、艺术及观念意识诸方面的修养、学养水平。朱安平先后上过中国函授音乐学院“理论作曲系”、人民大学人文函授学院“群众文化管理专业”、甘肃联合大学“文物与博物”专业、甘肃省委党校“党政管理”专业,四校课程相加,有六、七十门之多,取得了四个大专文凭。当过博物馆长、图书馆长,较长时期任文化馆长,诸多学科的知识和理论,为造就梅花艺术创作铺垫了厚实的文化基础和画外功。特别应该提及的是他坎坷的人生经历。他娶了一位农村姑娘为妻,所生两子,长子患精神分裂症,次子患先天性心脏病。当他年已半百时,次子心脏病发作,手术无效,不幸夭折。其妻悲痛伤神,一度漂泊在外。长子精神病发作,流落北京两年之久。为给两个儿子治病、寻妻找子,花去巨额资金,债台高筑,到后来借贷无门。经历了人生妻离子散,人亡家破最悲痛的煎熬,无须赘述。常云“喜画梅花怒画竹。”,其实并非尽然,朱安平先生的优秀作品大多都是在感到天道不公,在极端愤怒与痛心的交织中诞生的。夜半三更,想儿思妻,突然起床画梅,是经常的举动。他借画梅控制悲痛的情绪,向命运抗争。这与他成就“铁骨梅花”不无关系。他在一份个人经历自述中说:“画梅花给了我人生的乐趣,给了我生存的希望,给了我老来的尊严,给了我坚不可摧的意志,同时给了我经济上的弥补,更何况梅花是中华民族高贵品格的象征呢!我终生能有一朵梅花留于世人,其愿足矣”。又有人问其法度,答曰:“我画梅是用人生体味去画,是用我一颗残碎了的心去画。心在流血,流出来的就是我的梅花,其中渗透着我在人生道路上的酸、甜、苦、辣……”其实,从某种意义上说,无法便是有法。学习艺术创作的基本法度,而经过生活的深刻感受,又自然地自由地走出法度,这才是真正的大法。


   下篇:景观中的活力:黄建南的艺术